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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

 

从秦夜白那里查不出什么，李成裕只好转而询问其他人。

另一边，许昀扫了眼忙碌的现场。长长的警戒线外，围观人群举起手机，对准了仍在冒黑烟的大楼顶端，眼下雾气散尽，断壁残垣在周围建筑物的对比以及阳光的映照下格外显眼，人们七嘴八舌地谈论起自己的见闻与经历，偶尔夹杂着惊呼声。

许昀拉下帽檐遮住了半张脸，他不动声色走到赵嘉敏身边。赵嘉敏和鞠婧祎还想等李成裕的结果，便等在一边没有离开。

 

“这事是压不下去了。”许昀压低声音，谨慎地说，“我提前回去，劳伦斯马上过来，你有什么进展，通过他联系我。”

赵嘉敏毫不意外许昀的决定，随意摆了摆手，“嗯，我会尽快把事情解决。”

许昀猛地抬眸看她，眼神复杂，“我还以为…”

“以为我会趁机回JMGD？”赵嘉敏不带温度的朝他笑笑，眼中隐有讽意，“好不容易逃出来，我怎么可能会回去，你当我是你吗？”

许昀深深看着她许久，突然，他嗤笑一声，毫不留恋转身走远。

“如果你带着凶手回去，不仅能顺利回归，还可以打许昀一个措手不及。”鞠婧祎在她身后幽幽说。

“不回去。”赵嘉敏转过身已换上灿烂的笑颜，“怎么会回去呢？我回去继续被董事会的人冷脸吗？”

鞠婧祎哦了一声，又说，“可是不回去，给你冷脸的可比董事会成员还多。”

“那也没关系。”赵嘉敏伸手搂住她的腰，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，柔声道，“JMGD里，没有鞠婧祎。”

鞠婧祎躲不开她的手，耳根一红，扭过头哼道，“就会油嘴滑舌。”

 

“咳咳。”录完口供筋疲力尽的李成裕走过来远远就看见这闪瞎他狗眼的一幕，捂着眼走过来，“光天化日的，注意点形象！”

“李队长有发现？”说来也奇怪，在别人面前鞠婧祎就没有在赵嘉敏面前这般容易害羞，并未理会李成裕的调侃，“不过我想，秦夜白那里应该是没有问出任何有用消息的。”

“你厉害你去问啊。”李成裕身边的小警察替李成裕感到不满，愤愤不平说，“没看你做什么，倒是跟大爷一样游手好闲。”

李成裕止住小警察的话头，问，“你们发现了什么？”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，虽然赵嘉敏和鞠婧祎并没有展现出什么过人之处，但也并不是他最初认知的将凶杀案当解密游戏玩闹那样。

他不敢托大，很多时候越是看不出什么越不简单，他担心，眼前的这两人也是如此。

鞠婧祎并未急着回答，而是继续问，“爆炸前秦夜白在哪？”

李成裕答，“他说有事到了十五楼，有员工作证。”

鞠婧祎瞬间了然，“他当时应该是想私下询问唐拓一些事情，放炸弹的人没料到他会离开办公室，倒是让他逃过一劫。”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这栋大厦的区域分布图你没看吗？”

“看了。”李成裕说，“简单扫了一眼，十五楼不是后勤部吗？”

“秦夜白的主要活动区域在二十楼，开会在十九楼，所以炸毁的楼层主要在顶部。”鞠婧祎示意李成裕抬头看大楼，“犯人很了解秦夜白，知道他早上十点肯定会出现在公司，但是。”

赵嘉敏接道，“犯人没想到秦夜白会出现在十五楼。”

李成裕还是不太明白，“十五楼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“唐拓就属于后勤部门，秦夜白不把他交给你们，只能把他留在公司，十五楼有一个仓库，正适合藏人，所以很显然，他今早正准备见唐拓。”鞠婧祎叹了口气，“估计他以为这次李队长去见他是为了唐拓的事，所以想在李队长之前把唐拓的事情问清楚。”

李成裕哭笑不得，“他那件事又没报案，我想管也管不着。”

鞠婧祎耸了耸肩，没有解释。

秦夜白这个人心眼太多，也习惯把自己代入其他人去思考，李成裕做不出这种抢人的事，换做秦夜白，一定做得出来。

 

“其实我这次来。”赵嘉敏说，“就是想借着李队长的势，把唐拓弄过来。”

“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要跟来。”李成裕恍然大悟，又说，“看来这次爆炸确实是冲着秦夜白来的，很有可能，是之前那个杀人犯。”

“唉~”李成裕叹了口气，“这杀人犯也是绝了，动静越闹越大。”

“队长，目前明锐员工已经排查完毕，半年前入职的有十八个，能上二十层的有五个，都是后勤专供于楼顶吧台的服务人员。”

“好。”李成裕点点头，忍不住咋舌，“你说这有钱人，可真会享受，楼顶还要搞吧台，专门找一堆人服务，他一年能享受几次啊。”

“一次服务也是服务。”赵嘉敏笑道，“能享受到不就够了。”

“我去看看那五个人，你们。”李成裕顿了下，也不看两人，面上神情分不清情愿还是不情愿，“去吗？”

赵嘉敏连忙说，“去，为什么不去？”

“那我还是那个要求。”

赵嘉敏和鞠婧祎对视一眼，异口同声，“少说话，少出头。”

“嗯~”李成裕满意地点头，“记住了啊。”

 

确认大楼安全后，在停车场避难的人们陆续回了楼里，秦夜白让人在一楼找了几间大的房间供李成裕使用，自己则在路边的店里喝咖啡。

“你们俩不去问他？”李成裕偷偷问鞠婧祎，“那小子心里藏着事，我问不出来，你们去问，没准就问出来了。”

鞠婧祎摇头，“你把他想的太简单了，小秦总的名头，可不是白叫的。”

“唉，这都什么事啊。”李成裕有意无意抱怨道，“凶手没抓到，还搞这么大动静，刚刚市里联系我，要紧急调来人手成立一个专案组解决今天的事。”

鞠婧祎笑笑不接他话里的话，“那就提前恭喜李队长要升官发财了。”

李成裕看了眼赵嘉敏，这家伙更不接他的茬。

他无法，只得低声下气，“市里插手，很多事就必须过上面插手，那些坐办公室的怎么会查案…”

“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。”赵嘉敏摇头，“当务之急，还是找到嫌疑人。”

赵嘉敏知道李成裕是想借她们的势把其他人排除在这个案件外，可她现在还要靠许昀，哪里能帮李成裕当靠山。

说话间，有人进来，李成裕收起试探，面无表情看向来人。

 

街边咖啡店里，和缓的音乐声轻柔响起，秦夜白桌上的咖啡一直未动，浮在上层的冰块悄无声息从立方体变为圆形，滑动了一下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惊醒了深思中的秦夜白。

他转过头，便看见了玻璃窗外围着大楼指指点点的人群，眉间纹路更深了些。

这时，手机铃声响起。

“喂，哥。”

打来电话的是秦天明，显然他那边也得到了消息。

“小白，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。”

秦夜白深吸一口气，“现在还不能确定损失，不过，哥，做好准备。”

“你是说。”秦天明顿了下，“你手里的项目资料…今天这事是Louis做的？”

“Louis呆了半个月，一点动静都没有，说不清楚是不是他，也有可能是JMGD的其他人。”秦夜白说，“上午我这边刚发现我的办公室被人闯入，楼就炸了，如果是他们的人干的，不应该弄这么大动静，倒是有点像，那个杀了蒋臻的人的手笔。”

“那凶手还没抓到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尽快回来。”秦天明有些焦虑，“凶手很有可能盯上了你。”

“不。”秦夜白想也不想便拒绝，“我不回去，那个人在挑衅我，我就这么灰溜溜回去，这么大的人，我丢不起。”

“小白。”秦天明还想劝，却被秦夜白打断。

“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。”秦夜白说着，不动声色瞥了眼自己身侧不远处一桌的两人，“警察已经盯上我了，那人不可能当着警察的面挟持我，你放心。”

与秦天明打完电话，秦夜白朝一旁的保镖打了个手势，起身进了卫生间，另一桌的两人对视一眼，其中的女人起身也朝那边走去，看着秦夜白进了男卫生间，这才进入女卫生间。

秦夜白站在洗手台前，简单洗手后，他抬起头拿抽纸，眼角余光却瞥见身后的单间门打开，走出一人。

 

女人从卫生间走出，经过男卫生间时默默瞥了一眼，见里面没人，便朝大厅走去。这时候咖啡馆里的人多了几个，她的同伴仍旧坐在原位，连保镖都在原位未动，但秦夜白却不在。

她回到原位，轻声道，“秦夜白呢？”

同伴疑惑，“不是还没出来吗？”

女人皱了眉，“你去看看，我刚刚简单扫了眼，没有人。”

同伴懒散的情绪收起，“那我去看看。”

他进了卫生间，把所有的单间都看了个遍，依旧没有秦夜白的身影。

“秦夜白呢？”女人拦住秦夜白的保镖，展示了自己的证件，“他去哪里了？”

保镖一愣，满脸无辜，“他去厕所了啊。”

“秦夜白不在，我刚刚去卫生间看了。”

保镖一惊，急急推开两人跑去卫生间，看他那模样，显然也是不知情的。

女人赶忙给李成裕打电话，“李队，不好了，秦夜白失踪了！”

 

受到消息的警察将咖啡店团团围住，连刚进店的人都被拦住不让走，一时间怨声载道。

“人在卫生间里，失踪了？”李成裕指着小窗茫然问道，“这~~~~~么小的窗户。”他瞥了眼身前被训斥的手下，叹了口气，“用脑子想想啊，都不可能是从窗户走的吧。”

“就是这里。”赵嘉敏从椅子上蹦了下来，拍拍手上的灰，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，“有重物拖过的痕迹。”

李成裕的手下第一时间调用了监控，发现秦夜白进入卫生间后，便再也没有出来。刚刚有个小警察提出了秦夜白从窗户离开的可能性，李成裕很是无奈，再加上赵嘉敏迅速找到了通风管道的异常，更是让他脸上无光。

鞠婧祎不带感情地安慰说，“先找到秦夜白再说吧，这可不能靠我们了。”

李成裕有气无力吩咐手下去找秦夜白，转身退出了卫生间，去前台要了杯黑咖啡。

赵嘉敏与鞠婧祎在他身后慢悠悠走着，边轻声聊道，“秦夜白会不会有危险？”

赵嘉敏低声说，“虽然表面上看，今天凶手没能成功炸死秦夜白，才会铤而走险在咖啡店里把秦夜白带走，但是我总觉得，那个凶手并不想那么轻易就让秦夜白死。”

“这才第四个人，是不是少了一个？”小法医突然插了句嘴，“如果他想砍人手指的话。”

鞠婧祎笑笑，也没怪他突然插话不礼貌，“可是怎么才能证明，只要砍人手指，凶手就要杀够五个人啊。”

也是。

小法医点点头，没准凶手想杀十个人呢。

“能够上二十楼安装炸弹，说明这人离秦夜白很近，不可能不知道他去了十五楼见唐拓。”赵嘉敏分析说，“这么说起来，会不会有可能，这个凶手今天炸楼，就是故意选秦夜白不在的时候，不想就这么炸死秦夜白？”

小法医问，“那他为什么炸楼呢？”

“引起大众瞩目和恐慌。”鞠婧祎说，“向大众展示自己的能力、倾诉自己的欲望或是想法，获得权益，至于他是想从中得到什么，目前还不知道。”

几人刚走到李成裕身边，就见他刚刚挂了一个电话，脸色十分难看。

 

“怎么了？”赵嘉敏朝店员要了杯柠檬茶，递给鞠婧祎，自己随便弄了杯水喝，“看你这表情，出大事了？”

她本来是调侃，谁知道李成裕点了点头，“是大事。”

他狠狠喝了口黑咖啡，仿佛纸杯是那面目可憎的凶手，杯沿都被他咬出了牙印，“炸楼的凶手发了段视频在视频网站上，并且承认前面几件案子都是他所为。”

“ip地址呢？”

“查过，对方有加密，暂时查不出，估计查出来人早就转移了。”李成裕说，“这不是重点，问题是他来了个预告。”

“预告？”赵嘉敏与鞠婧祎对视一眼。

“据说他手里有些东西，会慢慢在网上发布。明锐集团已经联系了我们，说是秦天明今晚上就到。”

“看来凶手绑架秦夜白，重点还是在明锐集团身上。”小法医说，“不过这案子真的是雾里看花，线索都是断的，就缺中间一个点。”

“缺的，就是几个死者之间的联系。”赵嘉敏晃了晃手中的杯子，透明的液体摇啊摇，波纹渐渐变淡，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，被隐瞒了。虽然说只要发生过总是会留下些痕迹，但是时间过去，痕迹会越来越淡，总有一天，什么都会找不到。”

“秦夜白，到底隐瞒了什么？”

 

感觉这个写完要从头好好改改了，改完补都市异能的那篇